原標題:銘記歷史 緬懷先烈·英烈家書丨趙一曼致子書:跨越時空的愛與傳承
新華社哈爾濱8月6日電題:趙一曼致子書:跨越時空的愛與傳承
新華社記者楊思琪、劉赫垚
哈爾濱一曼街,東北烈士紀念館,一封家書令無數(shù)參觀者駐足——
“母親對于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,實在是遺憾的事情。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,今天已經(jīng)到了犧牲的前夕了……母親不用千言萬語來教育你,就用實行來教育你……”
在中華民族的苦難歲月中,無數(shù)英雄兒女為民族獨立與解放拋頭顱、灑熱血。這封家書的作者趙一曼,便是其中一位。
趙一曼像。(資料照片)
趙一曼,原名李坤泰,1905年出生于四川宜賓,在大姐夫鄭佑之的影響下,走上革命道路。1926年,她加入中國共產黨,1927年考入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,同年被派往蘇聯(lián)莫斯科的中山大學學習。
在莫斯科,她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愛人陳達邦。1928年,懷孕數(shù)月的趙一曼被召令回國,從事地下革命工作。1930年4月,她忍痛將兒子陳掖賢托付給親戚撫養(yǎng)。
1931年,日本發(fā)動九一八事變,東北淪陷,在黨組織的安排下,趙一曼奔赴抗戰(zhàn)前線,領導工人反日罷工斗爭,指揮游擊隊與敵人英勇作戰(zhàn),擔任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一師二團政治部主任,敵人稱她“紅裝白馬馳騁哈東攻城略地危害治安”。
1935年11月,趙一曼在戰(zhàn)斗中負重傷被捕。面對敵人的各種酷刑,她不屈不撓。在市立醫(yī)院監(jiān)視醫(yī)治期間,韓勇義和董憲勛協(xié)助她逃離。然而,他們不幸被敵人追上,趙一曼再次被捕。
位于東北烈士紀念館地下一層的刑訊室。新華社記者 楊思琪 攝
1936年8月2日凌晨,趙一曼將被押回她曾經(jīng)戰(zhàn)斗過的珠河縣(今哈爾濱尚志市)公開行刑。在赴刑場的火車上,她深知此去將是生命的終點,心中最深的牽掛,莫過于年幼的兒子陳掖賢“寧兒”(其乳名)。
嚴刑拷打后,趙一曼向押送人員要來紙筆,寫下這份珍貴的遺言。
陳掖賢抄錄的趙一曼的信。(東北烈士紀念館提供)
她犧牲時,年僅31歲。
由于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,寧兒在當時并沒有得到這封信,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抗日英雄趙一曼。直到抗戰(zhàn)勝利后,這封遺書才被發(fā)現(xiàn)——在偽濱江省公署警務廳關于趙一曼的情況報告中,用日文記錄下了這封家書的內容,才得以流傳。
實際上,這并非趙一曼留下的唯一一封“家書”。在那個特殊的時代,作為一名共產黨員,趙一曼犧牲前仍利用家書迷惑敵人,進行殊死搏斗,寫下一份與編造的口供一致的遺書。她佯裝自己和丈夫從江蘇來東北做生意,丈夫死在東北,她也步著丈夫的后塵。
“親愛的我的可憐的孩子啊!母親到東北來找職業(yè),今天這樣不幸的最后……母親的死不足惜,可憐的是我的孩子,沒有能給我擔任教養(yǎng)的人。母親死后,我的孩子要替代母親繼續(xù)斗爭……”
兩封信,身份不同,情意不改,字里行間無不流露出深沉的愛與愧疚,對革命事業(yè)的堅定與堅守。
趙一曼與兒子的合影(資料照片)。
后來,工作人員進行烈士身份核查,寧兒才第一次知道了母親的身份。他將母親留給自己最后的話,一個字一個字地抄了下來,并用鋼針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下“趙一曼”三個字。
“趙一曼是深情的母親,更是堅定的戰(zhàn)士”……每每講到此,講解員不禁心潮澎湃:“這封遲到的家書,溢滿舐犢之情,更飽含報國之心。我們不僅看到前輩先烈對黨和國家的忠誠堅毅,也看到了一位母親對兒子無聲但卻響亮的教育。”
“家書泛黃,山河無恙”“教給孩子最深沉的一課”“這盛世,如您所愿” ……80多年過去,不少參觀者這樣留言。東北烈士紀念館館長佟國波說,趙一曼的故事是無數(shù)共產黨人浴血奮戰(zhàn)、犧牲奉獻的縮影。她的家書不僅僅是一封寫給孩子的遺言,更是一份留給中華民族的精神財富。
英雄的偉大,在于明知柔情所在,卻依然選擇為大義割舍。這封家書穿越時空、凝聚大愛,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中國人不忘歷史、砥礪前行。
編輯: 陳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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